阅尽《孟子》全书,唯二与孟子母亲有关的记载,一则见于《梁惠王下》,说“孟子之后丧逾前丧”,孟子安葬母亲时棺椁衣衾的华美程度超过了安葬父亲(因为他安葬父亲时贫而安葬母亲时富而已)。另一则见于《公孙丑下》说“孟子自齐葬于鲁”,讲的也是他安葬母亲的事。但是关于孟子母亲生前的言传身教,只字未提,后人耳熟能详的“孟母三迁”、“断机教子”更无论矣。而这两则名事件,俱出于刘向《列女传·母仪传》,文曰:
邹孟轲之母也。号孟母。其舍近墓。孟子之少也,嬉游为墓间之事,踊跃筑埋。孟母曰:“此非吾所以居处子也。”乃去舍市傍。其嬉戏为贾人炫卖之事。孟母又曰:“此非吾所以居处子也。”复徙舍学宫之傍。其嬉游乃设俎豆揖让进退。孟母曰:“真可以居吾子矣。”遂居之。及孟子长,学六艺,卒成大儒之名。君子谓孟母善以渐化。诗云:“彼姝者子,何以予之?”此之谓也。
孟子之少也,既学而归,孟母方绩,问曰:“学何所至矣?”孟子曰:“自若也。”孟母以刀断其织。孟子惧而问其故,孟母曰:“子之废学,若吾断斯织也。夫君子学以立名,问则广知,是以居则安宁,动则远害。今而废之,是不免于厮役,而无以离于祸患也。何以异于织绩而食,中道废而不为,宁能衣其夫子,而长不乏粮食哉!女则废其所食,男则堕于脩德,不为窃盗,则为虏役矣。”孟子惧,旦夕勤学不息,师事子思,遂成天下之名儒。君子谓孟母知为人母之道矣。诗云:“彼姝者子,何以告之?”此之谓也。
从有限的描述中可知,孟母大概是从事纺织行业的,但有钱肯定是事实。唐朝白居易初次入长安参加考试,去拜谒顾况的时候,顾况一看他姓名,说道:“米价方贵,居亦弗易。”孟母仿佛就没有米价和居住方面的忧虑,说搬家就搬家,雷厉风行,这背后如果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肯定也“弗易”。而况,她最后还搬到了学区房。今人就算完备孟母的远见卓识,高瞻果断,但搬迁之事,又岂是都能效仿得起的?当然,织布一事,倒不妨一试,相信对子女的职业选择会有极其深刻的教育意义。
往事越千年,真实性且不论,孟母的故事放到现在也还是极具现实主义的教育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