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18
今天有两本在读书,《白先勇细说红楼梦》和汪曾祺的《受戒》。
善良,勤劳,纯净,柔美,这是很多很多年前,读单篇《受戒》时的印象,那会就喜欢上了师从沈从文的汪曾祺。
今天读了短文集《受戒》里的《徙》,悲伤,一层又一层,密密匝匝向我袭来。
“西挹神山爽气,
东来邻寺疏钟,
看吾校巍巍峻宇,
连云栉比列其中。
半城半郭尘嚣远,
无女无男教育同。
桃红李白,
芬芳馥郁,
一堂济济坐春风。
愿少年,
乘风破浪,
他日毋忘化雨功!”
一年又一年,校歌被学生们传唱着,但是这歌出自谁的手,知道的却寥寥无几,越来越稀少。
作歌人,高先生和他的老师的故事,拉开了序幕。
谈先生,是高先生的老师,诗人,怪人。功名不高,却因教出不少有功名的学生,名气不小,身价百倍。晚年,盖了所大房子,想要闭门著书,却架不住大官小官学生们的到访,门庭若市。
谈老先生和高先生的父亲是贫贱之交,总角之交,他不愿负故人,知道高家很穷,不仅不受脩金,还格外用心的教。
谈老先生死后,后人很没出息,游手好闲,坐吃山空,几年工夫,败光家业,最后竟至靠拆卖房屋的砖瓦维持生活。谈老先生原本的高门大院,只剩一片瓦砾,旧池乔木,荡然无存,只剩孤零零的门楼,破落不堪,真真沧海桑田,人生如梦。
高先生曾经也是有天分的,专注中文教学,教出的学生,普遍作文功底强,可惜,却因错综复杂的官场更迭换血,被人挤兑,郁郁不得志。他那聪明美丽一心想要出去读大学的小女儿,因为战争,因为大学费用昂贵,高先生又想把微薄的积蓄用于刻印恩师书稿,因为还是少了些不管如何就要冲出去的勇气,高家二姑娘,在小地方成家就业,从此心灵衰竭,心力交瘁,年纪轻轻,走了。深爱她的丈夫汪先生,痴了,傻了,目光呆滞,动作迟钝,每每找不到他的时候,就看见他在妻子坟前独坐。
高先生死去多年,校歌还在传唱……
这是《受戒》里的单篇《徙》……悲苦,凄凉,却只能静静旁观,看着美好的人,美好的事,在眼前,灰飞烟灭。
《白先勇细说红楼梦》,尤三姐自杀了,尤二姐被害了,看着好像日子还是那个日子,日子却又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贾母生日宴会过后,银钱上竟出现大窟窿,入不敷出,贾琏凤姐想要伙着鸳鸯偷偷拿老太太的东西出去典当换银子维持生计,贾府渐渐的由盛转衰。
缺钱,加上一场接一场的窘迫,治赌,因绣春囊引发的查抄大观园,赶走这个打出去那个,笑声少了,哭声多了,晴雯走了,司棋走了,入画被赶,那些小伶人们,四儿也都被赶走,薛宝钗怕惹是非,借个故也迁出大观园了。秋天的肃杀之气,悲凉的秋声来了,一片惨淡,“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那么灿烂的灯一盏一盏熄了,那么热闹的大观园,慢慢变得冷风冷雨寂静孤凄。
李清照的《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应了我的心情。
今天又有一篇以前的读后感被伯乐推荐,很多大咖点赞,简叔也超级权重点赞,可我心中却还是,点点滴滴到黄昏,到天明,怎一个“愁”字了得?!
汪曾祺和曹雪芹都是写小说,塑造人物的高手,他们不动神色,不掺杂个人情感,悲天悯人的,包容的充满爱心的,高屋建瓴,却又细细的,耐心的,刻画着一个又一个,生动传神的人物。
他们的博爱之心,对小人物的悲悯同情之心,如出一辙,他们都是超凡脱俗之人,我越看越是喜欢,那样的气度,那样的胸襟,不正是我希望拥有的吗?
既如此,我还是挣脱出来吧,高手们那么淡定的看人世变迁,我也不要太情绪化看书。
世上哪有永久的圆满?花开花谢,春夏秋冬,风霜雪雨,轮回往复,再好再难,都总有过去的时候。
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了。
积极、包容、乐观的看待人、事、物,极其重要。
积极乐观主义,什么时候,都是行走路上的有力支撑。
夜深了,人静了,睡去吧,明天,就算仍是阴雨绵绵,也会有不一样的欢声笑语。
因为,心好了,一切皆会好。
正所谓,纵然繁华三千,看淡即是云烟,任凭烦恼无数,想开便是晴天。
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