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了一篇文章《你在大厂赚得像CEO,我在小厂忙得像CEO》,文章大意是大厂的人想出来,小厂的人想进去,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难处。
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字节取消大小周”,我只是一看即过没有丝毫感触,今天为什么看到这篇文章有想法呢?因为,我连小厂都没进去过。
我高中毕业没有去读大学,因为我进了所谓的传销,被骗了些钱,但也并没有太过愤怒。那时想的是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遇到了很多人,辗转过三个地方:西安、咸阳、银川。北方的冬天很冷,干冷,相比在重庆,最大的惊喜就是看到雪和冰。冰把湖泊完全冻住了,各种人都在冰上游玩,在重庆没见过这样的情景,心里挺震撼。
在传销里,我待了一年多,出来后变得特别迷茫。录取通知书在辗转旅途中早不见了,如果重新去参加高考,一是家里也没钱,二是年龄也20了,本就复读过一次,参加复习再大学毕业25岁。于是还是准备去工作,下定决心参加自考,至少拿一个大学文凭。可是在这之前,仍然在家里待了一两个月,心里煎熬又无力。
这段经历除了家里人和少数几个同学,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我基本和同学断了联系。工作时,即使有人好奇我出来工作的时间,我也并没有告诉,只是一笔带过。在简书里,没有我认识的人,看我文章的人也少,就当写日记了,权当发泄一下这么几年的苦闷。
终于还是出来工作了,没有同伴,没人指导,没有经验,我提着两个行李箱到处跑。那个时候真傻啊,太傻了。我先是去报名自考,报名结束后,就在当地面试一个工作,销售化妆品,因为我觉得要到处跑就没有同意。然后投简历,可是,为什么我不投同一个地方的简历呢?我投一个简历换一个地方,从万州坐高铁到沙坪坝,又到渝北,提着两个大箱子,都不知道先找个地方先租房。
我还面试过网吧工作人员,结果只要女性。去工厂面试,填好了信息,交了体检费体检完,甚至住宿都安排好了,结果当天晚上,又提着行李箱,跑了,哈哈,哎。又换了一个工作去面试,一个培训机构,说什么可以月入一两万。过段时间收到消息说面试通过,明天可以去上班。
只是我有些不懂,为什么我还要接一个招聘电话,他让我过去看,我就过去看了。这是一家保险公司,我又提着行李箱去了,从金开大道到了华辰财富广场。
开始面试了,我把我面试过那个培训机构的事说给保险公司的主管听了,主管说很可能是骗人的,让我不要去,不如就留在保险公司,还规划了一下前景。其实我是犹豫的,留下来的原因是,我暂时借住了一下主管的出租屋,因为一天奔波了三个地方,实在有些累,有个休憩的地方太难得了。
这两次面试我最深刻的印象是:我提着两个行李箱,不知道往哪里放,仿佛丧家之犬。我大概是穿着白体恤、肥大牛仔裤、一双脏鞋,而两家公司的人都穿着职业西装,干净整洁,当时我可能比较无措,不觉得过于丢脸。现在突然被回想起来,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知道,那个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在保险公司,过得还不错,我那个小组的人包括我有四个,都是年轻人。虽然我内向,还是感受到了温暖。如果业绩好,就这样下去也不错。关键是,业绩很差。
六个月的时间,如果慢慢熬下去也许可以做下去,可是,我没钱了。我报名自考、租房、吃喝、和同事游玩,都是借的钱,各种软件,两张信用卡都刷完了,甚至因为沉迷网络赌博借了网贷,幸好找朋友周转,否则这辈子都完了。借2000额度,到账1400,只有十四天还款周期。超时一天就是几百的利息,超时很多天甚至几个月利息要多少我现在都不敢想。我朋友也是出来工作没多久,他也是找别人借的钱,幸亏他仗义。现在想起来都动魄惊心。
连以贷养贷都没有办法了,我只好找了一个兼职,火锅服务员。说是兼职,其实我在火锅店时间比卖保险时间多多了,不到一个月,由于没法兼顾,我只好辞了保险的工作,当然,也就和小组其他人没有多少联系。
做服务员时,一月休息四天,早班还好,太忙中午可以休息,最忙也就11个小时。晚班中午要随时准备客人要来,如果来了客人,吃得快还好,还可以休息一会,吃得慢,中午就不能休息了,下午头昏脑涨继续工作,幸好都是站着和跑着,运动运动就清醒了。中午如果不休息,到晚上十二点打烊,一天工作就是十三个小时。这样的情况很少,一般工作时间12小时以内。还有特殊的情况,有人吃到凌晨三四点,本来店里规定12点就可以提醒客人要打烊了,可是偏偏有人也不知就当听不懂。这样的顾客幸好很少,否则我再怎么也做不了一年多。就这样早晚班轮换,一个月工资加开瓶费加达到营业目标奖金3250,我做了一年后提升了50元工龄工资,一共就是3300。幸好包吃包住,但就是这样,一年多我堪堪还完了负债。
为什么离职?因为和老板发生了一点冲突,事后回想也不是大事,但当时过不了那个坎,再叫上有心换份工作,于是还是没有接受挽留。即使后来老板让我回去,我也没有回去。
我在58同城,本来看的是图书馆管理员,结果一去看,是什么人力资源管理公司。都工作两年了还是被人骗,还能怪谁,只能说:太傻了。
我又继续找工作,去了一家游戏公司。这种公司是让人进入到现今出名的游戏,拉人进自己的公司游戏,按被拉的人充的钱提成。因为有骗的嫌疑,没几天我就走了。
本想继续找工作,只是自考时间快到了,于是就没有工作,租一间房复习。考试过后快到年关,就随便找了家串串店当服务员,一个多月时间。从火锅店出来后,前后一年多时间,有一年没有工作。本来应该自考过12科,可是由于懈怠,加上看了一些其他书籍,实在提不起劲复习考试,只考过了四科。本来今年就可以拿毕业证,结果只有等到明年了。
因为看到开头那篇文章,大致回想了一下高中以后的历程,写了这么一篇流水账。,联想点大概是:其实字节取消大小周没什么大不了,我做的工作曾经也是996,只是技术含量不一样,工资也太少。进大厂小厂都和我无关,因为我都没有那个资格。
我并不是嫉妒,因为我知道,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不管进大厂小厂都是他们的能力,他们肯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付出过艰苦卓绝的努力。我只是有些唏嘘,我读书时刻从来没想过自己比别人差太多,可是真正开始工作,却永远在底层磋磨。有时一个人夜晚走到暗处的地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如果意外来临不小心死去,没有人给我收尸,因为没人知道我在哪里。
或许有人有我这样的经历,就想着努力工作,拼命前进。可我不知是阿Q精神还是乐天派,容易满足,却也进取心不够。
当我烦闷时,就听两首歌,一首《男儿当自强》、一首《痴心换情深》,一刚一柔。让我激起热血,又用温柔降温。实在不行,读读李白的诗篇,安慰自己“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我想到了如何评价自己:“又傻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