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命题的时候,我有太多犹疑,我有太多想要回避的东西,甚至于不想再去思考什么东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会觉得虚无,会觉得人生其实毫无意义。我就像大病一场,掉进很深的海里,我在等一个人的救赎,我一直觉得人生本色其实是悲凉,我也并不是一个能轻易快乐起来的人,我给自己一些假象,以麻痹自己的神经,以便于能走完未来的路,尽管那些路没有尽头。
我不能就此离去,我年少时我觉得有段时间过的很压抑,试想过结束。那时候没有预想自己会得抑郁症,后来一想真有可能如此,也许只是轻微抑郁,到底还是没有结束,一些救赎留给文字本身,既是问题又是答案,从文字中找到自己的答案,是我给自己的第一条路,我称之为救赎。
我的确不太安分,至少在二十五岁以前,有些东西总想着要弄明白,再后来我就不打算弄明白了,一些事情有它模糊的意义,不需要每件事都要搞得清楚,我的表达一部分在画中,一部分在文字里,这些都是我留给自己沟通心灵的东西。
在一个巨大的白色空间里,什么都是白色,近乎恐怖,我每天都要看着他大把大把的吃药,每天行走于各个楼层去取不同的化验结果,习惯了死亡。唯一能够安静的是陪着他走过天桥去天桥的另一边吃饭,他的身体始终没好,他一生清澈,直到离去也没想过要去拖累我们任何人,我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远去,我无能为力,我无法代替,过往像一把刀插在我的胸口使劲搅碎,他就那样走了,没给我留下什么要说的,又或者他早已讲完了一切。那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只是他长眠地下的时候也没能看到我结婚,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与往昔并没什么不同,我流过两次泪,第一次失恋,我站在夏天的风里烧了我们的一切,流着泪,再擦干眼泪,回去,在心里打了死结,尘封,再遗忘。第二次是父亲的离去,冬天,泪水结冰,他躺在无人的荒原上,白雪覆盖,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落寞。阴阳相隔,我再也不能见到他了,我一直以为这是梦,到现在也仍然觉得他还在我身边,我整日整日的想他,想到心悸。剪了头发,剃了一百天的胡须,与他相连的那一部分终究什么也不剩,我会在没人的时候在他的坟头偷偷哭泣,但愿他也能看到我人生当中的快意和不如意,人死灯灭,我又想他什么都不要知道,早早去投胎,他那样的好人,来世一定会过得很好。
那一天晚上我告诉我爱的女孩,余生我们应该在一起,我毕生的爱和浪漫都在这里了,我要留给一个值得的人,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想去追求,我最后也只能这样孤执一掷,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这样做了。如果最后我们都没能在一起,那我也可能终生就一个人走下去了,独自殉情的事情我很早就想过,爱情是我留给自己最后最珍贵的一件东西了,不会轻易交付任何人的,然后我一定会逃离这个地方,去不远的南方,在无畏的事情上,我选择逃避,在理想中我想我的浪漫早已过了头,不现实就是我的现实,我的人生本就如是本该如此。
我无法用寥寥几笔讲完所有的往昔和热爱着的一切,我们的生命在虚实之间所剩无几,火车已经开出去了,一些事情不准备再去挽回,就任由它去吧,我回头握着手中的钥匙打开尘封的门,并没有过多要去讲。
我开始渐渐相信命运,一定有什么东西给我们单薄的命运定好了轨道,但那只手我始终没看见,生活只是在一堆碎片中找糖,在黑夜里我只能想到宁静,当我也长眠于地下的时候也许还会感受到这份宁静,如有所愿,愿今生所有选择终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