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们耳能熟详的野鸭子公案:
师侍马祖行次,见一群野鸭飞过。祖曰:“是甚么?师曰:”野鸭子。”祖曰:“甚处去也?”师曰:“飞过去也。”
说野鸭子的时候主客已然立分,但判定不了是否是大用,故马祖又问:甚处去也?百丈说飞过去了,俨然非当下,鸭子飞过去了,可思想的滚滚洪流却未有片刻的歇息,还在演化。这种演化恰似一堵透明墙,你在不知不觉中阻隔了你与生命实相的直接亲密接触。
这堵墙与达摩所说心如墙壁的那堵墙不同,它有强烈迷幻力,以假充真,极具欺骗性! 使得你自己自以为悟道了。
单一的生命机能的特殊强化,造成生命整体运作机能的失衡,产生了身心的极大不协调,不和谐。我们常说:“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怎样才能改变这一偏执的现状呢?
如果你是一个合格的禅师,他在弟子问道的时候,会体现出偏正回互,以有形示无形,把生命本然的样子呈现给你,而不是回答 “有关” 什么是道的道理;以自身的证量体悟为弟子灌顶,从而使弟子悟道而走向真正解脱的道路,再回小向大,倒驾慈航,蓬头垢面度众生。那么禅师是如何做到的呢?
祖遂把师鼻扭。负痛失声。祖曰:“又道飞过去也?”师于言下有省。有省的是什么呢?
直下以生命整体,宇宙整体来示现道的第一义!
扭鼻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我们被扭得大叫的时候,是以生命的本然来呈现的,哲理、经典在此时无用武之地! 痛才是硬道理 ! 不是吗,这个痛字是依凭什么说的呢?扭鼻子就痛,痛到极致,你只剩下痛,整个世界都在痛,痛是宇宙实相! 痛的时候有你在痛吗?也许你会说,我在痛! 那是你痛之后关于痛的描述! 不是痛本身! 这种特殊的手段不是直指人心吗?这不是无我的真实体会吗?这不是不二的现量吗?全部佛法最精髓不是都在不二的现量境得到最极致的体现了吗?至于说不一,另文再述。
麻三斤、眼横鼻直;春花秋月夏杜鹃,冬雪寂寂溢清寒。诗画也好,戏剧也罢,你能说它不是经典吗?
我们也许看过电影《和平战士》,当丹向苏格拉底询问有没有最快的方法悟道时,苏格拉底直接就把他扔下了河,而丹掉下河瞬间、自然地,“啊” 地大叫了一声,这 “啊”就是对禅的最核心的体现!
丹答应苏格拉底对他进行训练,第二天早上就忘记了还有体操训练,于是急忙跑到他们约定的地点,小桥上。
丹:听着,我完全忘了这事儿,我在体操房有点事情,非常重要,咱们能不能快点?
苏:当然。
啊!于是苏直接把丹扔下了河,丹恼羞成怒地从水中爬起来。
丹:嘿,你到底在干什么?
苏:你不是说你很忙吗?
丹:所以你就把我推向桥下?
苏:我清空了你的思想。
丹:不,你没有。你把我扔下了河。
苏:我把你扔下的时候,丹,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丹:我不知道。
苏:在想学校的事情吗?
丹:不是,我……
苏:在想去杂货铺买东西?
丹:不。
苏:你赶着要去做事情?
丹:没有。
苏:你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你的经历中去,你甚至还发了话,啊!
丹:你已经疯了,你知道吗?
苏:我希望你也发疯,丹。这要花一辈子去练习!
丹:是什么功夫吗?我根本就没看到。
苏:你当时没留心,甚至现在也是,你的思想又被填满了,你遗漏着一切正在发生的事情。
丹:现在什么都没发生。
苏:从来不可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抛开杂念,丹 ! 那些杂念使你无法全神贯注,就在此时、此地、此刻,如果你的心思真在此,你就会为你的表现大吃一惊的 !
苏在丹的胳膊上使劲地掐拉一把,接下来是丹的直接体会……
参看电影《和平战士》。
你周围总有事情发生着,抛开杂念,当你能够体会和感受你会对你的能力大吃一惊。
谁说佛法在西天
东土自有大乘禅
若言心印能直指
何妨教外不真传
电影《和平战士》其独特的艺术手法,体现了与《野鸭子》相同的师授弟子心印的悟道过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