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突然想反思自己,我到底是?这个肉体载体下的我,到底是什么?我的本身就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甚至说我压根就不能规划它作为一种概念,我到底想要寻问的是什么?我对我这样的生命,还是感觉一种模凌两可的认知,我压根还是无法去把握它。我在反思自己的时候,就是带着一种疑惑的状态。基本上我没有一种能够让自己觉得满意的自我认定,自己所得到的远不足于自我满足,精神性的慰藉都很难得到。自己需要重新培养自己的专注力,长期性的专注力对于我来说太过于重要了。一直以来不满足自己当下的生活方式,本身就是一种非良性的态度,我必须将现实的教学生活与自己真实的精神世界割裂开来,孜孜不倦地追求自己的探索,一条还在探索的道路,去寻求真正自我精神满足的道路。
“Renaissance man ”一个文艺复兴那样博学的人已经不可能存在这样信息流动的时代里了,探寻一种“Rinascinento”的重生也遥不可及,属于那个时代特有的概念也成为橱窗柜里的文物,不为人所熟知,那种概念下的“人”与那个时代一样成为厚重的纸质书,多少显得累赘,人们就像弗洛伊德分析达芬奇一样可笑,那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是揭示出属于他自己的内心而已,对那个时代的认知被随意运用的概念,弄的面目全非,啼笑皆非。
学术的追求需要划时代的精神标杆,特别是在这样的世界中,来自于纯粹的学术灵魂的启迪与指向,同样比自己的坚持一样重要。生命太过于短暂了,要达到的那个高度,需要数十年不懈地沉淀才能有所突破,停留在已有的阶段而自得其满,压根无法更好的前进。别人的认可只是自己前进的一部分动力而已,自己对自我的精神自足以及对人生的追求才是最为重要的,因为自己无法保证他人的认可,我却能感觉到自己想要需求,一种专注力,在诸多的压力下的专注力,是一个人所要承受的基础。虚无主义是本真,但是不适合在世的人生。也就是说,生命一定是虚无的,但是虚无一定不是在世的。我只是从三个方面说明,其一就是生命的意识死亡层面,其二就是物理学的微量层面,其三就是宇宙的自性的存在方式而言。
我从近日读达芬奇、马克思,以及原来的海德格尔的传记,到底能获得什么?其实什么没有留下,只是留下了对那个生命的一种印象罢了,三种不同的生命轨迹反应在自己当下的生命之下,借助那种特殊的生命形式来规划自己未来的生命形式,作为一种人生在世的指向,指导自己接下来的轨迹。在自己种种的缺陷当中来把握自己的走向,让自己在死亡之前能够活的更像自己想要的样子。没有任何的无奈,只是觉得自己压根就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生命状态,自己太零碎了,太散漫了,太没有一种专注力了,这样的生命形式成为了一种信息流动的载体,只是一种界面的跳动,并不是一种具有思性的处理器,顶多只是传统的处理器。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分心、性格急躁,且容易半途而废,这样的性格特征在达芬奇的身上也是如此明显,对于他那样创造力而言,这样的缺陷,仍然可以从他取得那么多成就中忽略掉,但是像我这样的就不能这样。他的诞生是如此与那个时代相契合,他最能如马克思所言的那样时代的产物,那个时代精神性的产物,前者从马克思的社会条件来说,后者是黑格尔的精神而论。相比而言,海德格尔的人格就显得更加晦涩,相比而言这样的人格,也正是他所处的严苛环境所塑就的,与德国的社会环境相关。
有些伟大人物的一生持续被一件又一件伟大事业所占有,纵观他的一生,永不休止地工作连同他的才华都表现的淋淋尽致。而我的一生绝大部分所感受的就是一种无所事事的苦闷,但是这就是我的人生,我要所得就是在这种苦闷的生活之中寻求一种创造力,但是没有一种外在的迫力,人的懒惰就会变成主导性的力量。这样的和平的时代,最基本的生活方式就是要把这样如此日常的生命程式变出一种内在的动力出来,确实不容易。要是能够像我舅那样隐居,那也何尝容易,孤独的生活,那种平淡的面对,哪怕是青山与园林,对何人来说不是一种考验。人太怕百无聊赖的生活了,那种日作夜息的生活度过数十年的时光,也确实觉得不容易。我确实想要过着一种充实而忙碌的生活,但是很多时候,忙碌久了就很难充实,平淡久了也很难充实,人总是在抗拒当下的生活。哪怕那种天才的忙碌负担长期来说也是一种考验,那些过去好在能够隐藏起来,整个生命所拥有的共性,也让人能够去接受,不然活着就是太难了。我按道理来说,有很多事业可以去做,但是我每一次就被一种犹豫,没有外在推动的犹豫搁置了。
常见的孤独是孑然一身的彷徨,但是又有一种孤独是事件与生活的忙碌。那些苦闷难熬的生活,那种总是被外在所辖迫的生活,那个不能说完美的人生,在这样清明时节里,总有道不明的感觉。生命被载予了太多的东西了,是东西,一点没错,不然怎么会重量与负担。被推送的生活,不是一种探索的生活,哪怕是一种探索,没有了一种专注力,这样又转换成了一种彷徨感觉。十年前的那种苦闷,与现在的苦闷,相比而言少了一种心理上的准备,现在是一种准备先入为主,正是这种心理,更能接受当下的处境。我不想要,是什么?
在人类发展到这个时代,根本的转变,不是传统所说的依靠人类过去的历史经验。那种经验只是在某种表层上具有一定的防预能力,但是根本上是无能为力的,现在的人类需要一切从新开始的心理准备。只有抛弃那些枷锁在人类所想象的可能性之下的那种想法,才能有真正的帮助。这个时代要是再望向过去,还是会陷入同样的思维逻辑当中,记忆在人类历史上确实具有无比强大的推动力,但是在一个变革的时代往往成为一种最强大的阻碍。
自我,本身就是一种妄念的生命内核。一切在根本来看都是如此平常的事,到了自我的中心里,都变了。自然历史所赋予的载体,总是太过于有限了,死亡就是这个个体的宿命,但是这样的看法还是太过于肤浅。人的本质不是载体,而是那个自我意识的持续性,人改变这样命运的两种方式一个就是文化符号的传承,但是这个缺陷就在于这个文化符号的演变与流失,把握核心的自我,会有所演变是可以接受的,最难就是自我意识的流失,在长河历史中流失殆尽。所以人类寻求这样的文化符号缺陷的克服,那就是将意识数据化,避免个体性的流失。永生的目的实质上就是维护这样的个体自我意识保存,这样的动机就是这个自我太过去强大,被妄念所牵制着,什么都不足于撼动它的这种动机。数据化能够实现个体自我意识的持续性,并且能够保持自我的无处不在,那种传统生命载体具有太过去缺席的时空性。但是显示的记忆刻录以及计算机程序的运行方式与这样传统的生命形式到底有没有本质性差别,我们能不能把一个完整的个体自我保持下来?这种权利到底最终会不会成为新形式的独占权力?这绝不仅仅是技术层面的问题,而是人类社会运行机制的问题。一部分人倾向于,还是依靠传统的生命载体实现这样的个体自我意识的保存,这样的问题就是永生不死的生命,但是数据化的方式就是非传统的方式。所谓的技术信念背后的核心就是个体自我意识,而社会性的问题导致这个问题又不能局限于技术层面,这一系列的问题都是彼此环扣着。我总是这样的信念,记忆的实时保存加上拟人意识的计算机运行程序就能够保证个体自我意识的成功?但是这样的想法,我总是觉得有一种实验室内的幼稚。以上的这些想法无非归根在生物科技与信息技术这两大力量所带来的信心上。我原有从哲学中所接受的“向死而生”的生命意义是如此古老的渊源,在当今时代,死亡成为一种可被克服的技术问题的信念与这样的传统是截然不同的。生命的意义在于死亡的不可克服的基本前提而存在的这种现实摆在了每个人的面前,这样的信念具有如此古老的历史,但是在这样死亡不再近在咫尺的时候,这样难道就一定会崩塌了?
梦总是能够透露出一个人深意识里面最令人惊悸的记忆,那些过去涌现出来,完全以心理状态的方式展示出来,以第一人的视角体验着,回忆与之相反而是以第三视角进行,有别于这样的体验。梦加深一个人的生命体验,揭示出自己真正所担忧的内容,那些事件都过去了,却还是深刻地留在自己的记忆里,控制着自己接下来的人生。我总是无法改变自己喜好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当中,总是要去重构自己的心理生命,怀抱着这样的体验,并重复地体验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