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我终于长大了。
98年我来郑州上大学了,整个大学期间,一共就从家里带二千四百块钱,当时把钱放在鞋垫底下防止丢了。那是第一年的学费二千和四百的生活费。我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我爷爷想让父亲送我,我说我自己就行,没事!到学校了,才发现班里好像只有我自己没人送。98年不到年底时,我与我班樊战雷(现是灵宝市一高高三化学老师)一起找到一份辅导三个孩子作业的家教活,也是从那时起再没从家里拿过钱。母亲时常给别人说起我上学的事,每次说起时总是泪流满面。她说,他儿子到现在不容易,那时家里穷,实在没办法了,该卖的东西都卖了,只有那么多。
母亲一直身体很好,记忆中没吃过药,偶有不适就自己扛过去了。这次不一样了,是肿瘤!十年前已经切除一部分了,又扩散了。医生找我谈话,说手术时间长,风险很大,但是如果不做的话病魔很快会夺去母亲的生命。权衡再三,我给医生说,我母亲很坚强。母亲的下额全切除,取了小腿骨修复成下颚模样移植。手术进行十个多小时,终于出来了。
母亲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以为是小手术,麻药过去了,疼的厉害。小腿骨没了,腿疼的一直哆嗦。我们不敢哭,只是守在旁边看着。母亲一滴泪都没流,下颚没了,牙没了,就用手抓被子。下胃管……我没办法看,护士也不让看。夜里,我在医院病房的地板上睡觉,害怕母亲夜里咳嗽吐痰,总是不敢睡,母亲总是摆手让我回家睡觉,一分一分,一刻一刻,一天一天,母亲以坚韧的毅力,坚强的意志挺过来了,医生都说老太太不简单!
病好了,今年母亲七十了,身躯瘦小,每天还早起做饭,买菜,洗衣服,总是不想闲着。
母亲呀!有人说母亲的眼泪是一条河,而我说母亲的坚韧是一座坚韧的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