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是杨绛先生在爱人钱钟书先生和爱女钱瑗均离开后所写,先生一边回忆着我们仨的快乐日子,一边写下我们仨失散的过程。
没有波涛汹涌的文字叙述,没有一波三折的故事情节,只有娓娓道来的淡淡伤感和往昔幸福之景。正如书中写的那样:“我的家在哪呢?我还在寻觅着。”
2016年,杨绛先生走了,我们仨再次团聚了。
“我辗转了半夜等钟书醒来,就告诉他我做了一个梦,如此这般;于是埋怨他怎么一声不响地撇下我自顾自走了。钟书并不为我梦中的他辩护,只安慰我说,那是老人的梦,他也常做。”
或许老人更畏惧离别,先生在书中说这类的梦又做过很多次,梦境不同而情味总相似,‘梦中凄凄惶惶,好像只要能找到他,就能一同回家。’
梦中的老人慌慌张张,彷彷徨徨,害怕相爱之人离自己而去,现实里两个老人相依相偎,常伴身旁。
但这却是杨绛先生万里长梦的开始。
‘我曾经做过一个小梦,怪他一声不响地忽然走了。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一程走,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
钱钟书先生或许早已预感了这个梦,但世间仍有不可舍弃的人,所以在生命即将暂停之际,尽可能的陪着她做这万里长梦。
古驿道上的柳树一年四季变化最勤,柳叶在一阵一阵的秋风中变黄,一批一批的落下;迎着春风,飘荡着嫩绿的长条,绿叶成荫,又一片片黄落,变成光秃秃的寒柳。杨绛先生就这样在这古驿道上一脚一脚的走了一年多,走着走着,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钟书去世。
我们仨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
在杨绛先生的回忆中,我们仨相互打闹的场景在脑海中跳跃着,钟书先生和钱瑗在打闹,杨绛先生在一旁笑,经历磕磕绊绊,起起伏伏后美好祥和的生活又何尝不是我们所追求的呢?
我们仨的美好便在杨绛先生细腻的笔下溢出来了。
在怀念往日的生活时,杨绛先生的笔触总是平缓的,温暖的,字里行间中仿佛能让人想象到她回忆往昔时,微微上扬的嘴角。
“我们这个家,很朴素;我们三个人,很单纯。我们与世无求,与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碰到事情,钟书和我一同承当,困难就不复困难;还有个阿瑗相伴相助,无论什么苦涩艰辛的事,都能便得甜润。我们稍有一点快乐,也会变得非常快乐。”
所以我们仨是不寻常的遇合。
钟书先生和杨绛先生的开始;
钱钟书先生写信给杨绛约在工字相会,一见面,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订婚。杨绛则紧张的回答,我也没有男朋友。
多年后,杨绛到英国传记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从未想过要娶别的人。她把他念给钱钟书听,他立即回答说‘我和他一样’,杨绛说,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