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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我和死神打了个照面》(二十)寻找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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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麦田木木2 时间:2021-03-22 10:35:26  阅读:205   网上投稿

人漫长的一都在仰仗童年的滋养。说这话的人一定有愉快的童年,他从童年获得的养分一定比我们更为猛烈,那滚烫的愉快十分耀眼。我倒也不必去羡慕。

每每和一前一后的走在铺满雪的马路上,雪下面是厚厚的冰,全部“黑着脸”,我知道冬天并不友好,所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她说你不快乐。我看着她笑,顺手在绿化带上抓了一把雪,摆捏一个球攥在手里。

“你眼里有数不清的悲伤,我猜你偷偷哭了很多次。”她脸上有一种温柔而切切的心疼,我们这样走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承认我很想哭泣,但我只能是淡淡的回应:“我从来不哭。”

每每蹿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十分用力,但她绝对不是快要滑倒时救命稻草般抓我,好像恨不得把我死死逮住,我们依偎着向前走。两颗心尽量克制,我却十分享受躲闪的温柔。我没有办法忽略暖意在身体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应该是个好兆头。

小城的烟火气息浓厚,大部分时间,我认为自己活着,人总不能一直在悲伤的雨里。我终于要摆脱沉重的枷锁,我乞求快乐。

很长时间,我保持沮丧。很多时候,我可以掩饰。在家里我可以是真实的,没有人会关心我。除了我,根本不会有人会理会真实存在的不相干。

对天发誓,我丢掉沮丧推开家门,天公地道,我不得不拾回沮丧。

我保持着推门的姿势,看着父母争吵,死死地瞪着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围巾上液化了很多小水珠,一颗挨着一颗。多年来我习惯了这样,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去把他们撕扯开,又或者视而不见,可是今天我不想面对。

母亲终于把注意到我,她问:“我们离婚了,你跟谁?”

围巾上的水珠消失了,所以围巾碰到我的脸时有一丝丝冰凉。母亲显然问了一个我不会回答的问题。

父亲节招呼我进来,我也很想,可我没有家。

父母总以为我习惯漠然,我漠然地看着他们,轻微地笑着,并萌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寻死。像是溺水无数次挣扎,好不容易碰到岸边,结果一块巨石,重重的落在头上。一切回到从前,成了呼吸困难的空心人。

我不想再挣扎,于是向世界举手投降。

别说你累,小孩子知道什么是累?怎么就你一个人累?听了太多质疑后的我十分平静。就是很累,我打算离开,永远的。

我在带门时又回头看了看他们俩,一个愤怒,一个无比愤怒。但我已经不在意,反正是最后一次正视。

生死有命,我命由我,我命将绝。


我躺在马路中央,血雪相应,有人欢笑,有人吵闹。我的父母相拥而泣,而我现在旁边看着离开的灵魂的肉体并不悲伤。当我听到有人为我的而痛骂撞我的“瞎子”司机时,我好像突然有点难过。我点燃的是火,而人们只看到烟,他们应该为我高兴。  但那难过很快消失,因为我才发现,我没有心。被潮湿,阴暗,亢奋,悲伤,委屈,苦涩的心和躯体腐烂了。

我会微笑,失而复得的快乐,是愉快童年里的欢乐。这是明天早上的事。

现在是最后一天,是最后一夜。我在安静中等待

童年的欢乐,双手紧紧纂着,放在上衣兜里。

黑暗在我疯狂,前面是没有边际的黑,后面是无边无际的黑。

棺材铺子门锁紧闭,自顾黑暗在狭窄的空间。我在黑暗与安静愤怒愤前进,与空气凌乱的碰撞。如果是以前,我一个人能被黑吓死。

安静,夜深了,安静,街道空无一人。我重重的摔在地上,骨头与冰凌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不想做串着签奔跑的人肉,我不要。


“大半夜你鬼叫什么?见鬼。”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又鬼叫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不是鬼叫,是叫鬼。”我哈哈大笑。看着那扇窗户的灯,忽然又暗了下去。势必有人会对扰民的年轻人表示不耻,我也没有想博取同情。

“神经病。”女人开始骂。

“神经病。”男人附和。

我是神经病,我早知道,即使现在不是,只要活着,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成为真正的神经病,很早之前我便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我咆哮着,直到精疲力尽,也没有见到除我之外的人影。也许今天我被排斥在地狱之外。于是我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向黑夜尽头。夜里我生活自由,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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