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系蓝领带的鲍鱼熊
也许是因为我赞助了棋牌室,又吸了不少二手烟,徐宏很少对我发脾气。我写的东西被改的满脸花后,他会隔着桌子扔给我打清。他自己气得象个皮球,只要我不招惹他,他会慢慢撒气。
他也会和我闲聊,分享他的快乐。比如他带女儿去泰国看人妖表演,女儿在日记里写道:好看的人妖真好看,难看的人妖真难看。他好象把所有人都当自己人,一心一意地为他人着想。我1998年初被安排去外交学院培训英文,他还拉着我问,入部考试是不是没认真答,所以英文成绩不理想。他怕我耽误这一年的时间。我后来去留学,去联合国任职,他都是极力劝阻的那个人,他是真心为我着想。
我与他也似乎谈的来。记得有一年司里办春节晚会,一个节目是同办公室的两个人互相回答有关对方的问题。我们俩是最有默契的一组。其中有一题是我最喜欢的领带是什么颜色的,徐宏和我的答案都是蓝色。同台竞技的胡志强大使忿忿不平地说,你是不是只有一条领带,并且是蓝色的?引来台下笑声一片。徐宏当时说我特别会做思想工作,我才知我的只言片语,他也听得进去。
2009年我换了处后,与徐宏工作上的接触少了些。他时不时还是会来找我,说些有的没的。那时我在办公桌上摆了一个黑色的小鲍鱼熊,每次来,他都会把小熊的头和四肢扭成怪样子。如果我不在,他也会自己扭一会儿,我回来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杰作。
那时候有人送了我一个老式的电话听筒,可以插在手机上使用,实在是特别无离头的物件。徐宏来看到了,又是把玩不停,我特大方地说送你了,他也居然高高兴兴收下了。
后来由于业务调整,他又成了我的顶头上司。我和同办公室的小李熬通宵等着听ICJ的判决,他一大早来了就直奔我们办公室,催我们去吃早饭和补觉。他自己熬一整夜写反驳香港大状的雄文时,没人陪着他。
那段历程,大概只有我知道他的艰辛与不易。最后获表彰时,我想到这些不禁落泪。事后体贴的PJ安慰我说,激动了吧。徐宏却没心没肺地甩我一句:真丢人。
3月11日告别的时候,我好在撑着没哭。不然,不知你躺在那里,是否也会嫌我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