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境是作品的时空镜像,是获得景真情深的艺术境界。清代美学家王夫之曾称赞谢灵运的诗:“言情则与往来飘渺有无中,得灵蠁(xiang)而执之有象,取景则于击目经心丝分缕合之际,貌固有而言之不期。而且情不虚情,情皆可景;景非虚景,景总含情。”如此含情于景的意味之美,体味与失意的意境之感正是艺术家以心灵映射万象,代山川而立言,创造一个活泼玲珑,渊然而深的灵境,这灵境则是艺术之中的“意境”。
一、情景交融与虚实相生(意境形式)
顾名思义,情景交融是艺术作品中创作主体与客体对象之间,相互交融互为一体所产生的情随景乐、情随景历的无边惆怅之感。正如王安石所写:“杨柳鸣蜩绿暗,荷花落日红酣。三十六陂(bei)春水,白头相见江南。”前句描绘出尽收眼底的江南艳丽阳春,末句抒情点睛道出作者的无边惆怅的回忆与重逢欣慰的畅快之情。如此就将主观的缠缠浓意与客观的自然景物交融渗透,由此发掘出层层出味的丝丝情殇。涌现了一个独特的崭新意象,增添了艺术的灵魂想象,正如是“皆灵想之所独辟,总非人间所有”。
再谈意境之虚实相生。古人方士庶在《天慵庵随笔》中提到:“山川草木,造化自然,此实境由心造境,以手运心,此虚境也。虚而为实,是在笔墨有无间”,这是中国古典艺术虚实相生的精髓所在。虚并非完全虚构,是对真切生活景观的心灵映射。正如作品东晋顾恺之的《女史箴图》、阎立本的《步辇图》,细致轮廓勾勒的人物置身于空虚的背景之中。再看马致远的《寒江独钓图》,只见一渔翁一扁舟其他全无,越是这背景留白才越发让观者生出烟波浩渺满腹皆水之感。德国(接受美学家)伊塞尔提出的“召唤结构”理论:用一种开放性的结构在召唤接受者能动的参与进来,通过想象以再创造的方式接受。这与我国提出的意境之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正如这“虚实相生”召唤出读者内心的“新”作品,由此艺术作品才显得无限生机灵动自然。
二、韵味无穷(意境内容)
中国学者王国维《人间词话》中提出: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在“有我之境”体味“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情感映象;在“无我之境”中体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丝丝情怀,如此的律动韵味之感是历史长河中历炼出的艺术生命之源。英国诗人勃莱克诗中写到:“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中国宋僧释道灿诗中提到“天地一东篱,万古一重九”,都是以如此浅浅诗句道出宇宙的终极关怀寄托出无尽之感,是一种最自由最充沛的深心自我,万象在旁游行,超脱自在之感。这种淡然让人品味无穷,心有余味。
意境借客观之所在,映射主观之情思。如此非功利的艺术感怀,方可映射万象成为不朽。即是使心灵和宇宙净化,又使心灵和宇宙深化,使人在超脱的胸襟里体味世界的情境。笔者认为,应借万物抒其情,将自然植根于活跃灵动的艺术律动之中,方使艺术作品显现其神韵与飘逸得以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