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幽兰小鱼
图/来自网络
一只有尊严的猫,长什么样子呢?
其实和平常的猫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脾气大,任性,并且还自以为是地装清高。
日本作家夏目漱石在《我是猫》里面,以猫的视角观察人类社会,小说中带着幽默讽刺意味。把猫的情绪以及生活在明治时期的知识分子们的心理,描写的细腻又真实。
而我要说的这只猫,并没有《我是猫》里面那只猫那么精明睿智,但它却是我之前养过的最独特的一只猫。它不温柔,不乖巧,也从不把我当主人,而是以朋友的方式和我相处。
我给它取了个带有对人危险又有伤害的名字,叫“刀子”。刀子对我给它取的名字似乎是满意的,只是把我对它说的话,从不当回事儿。因此,我们之间的相处,经常像两个要随时准备开战的敌人。
有一次,我发现它在我房间的桌子墙角处拉屎,就训他:“刀子,以后尿尿拉屎要在这里!”我指着给它准备的一小盆沙土,很严肃地说:“要是还乱拉乱尿改不了,小心我打烂你的屁股!”
刀子大概是听懂了我说的话,它气呼呼地两眼一瞪,全身炸毛,耳朵尾巴翘起,似乎想和我来一场决斗。我一看它这样子,立马跟它摆摆手说:“算了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但是你得记住,别在房子乱拉了,听见没?”
它一听我说这话,虽然还能看出那双不友好又有点委屈的眼神,但它蹲坐在我面前的高傲姿态,似乎要传递给我的信息是:“哼!别以为你是我的主人,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你要敢动我身上任何一根猫毛,你试试!”
“刀子”大概是我养的脾气最大的一只猫,动不动就对我横眼冷对,但也有温顺可爱的一面。它对于吃是很挑剔的,比如,它只吃同一个牌子的猫食,如果给它换个牌子或口味,或给它准备的餐碗稍微有点异味,哪怕再好吃的猫食,它鼻子凑到跟前闻一闻,就走开了。
有时甚至一连几天都不吃东西。其实,它吃没吃东西我也不知道。因为,只要一生气,它就会离家出走,好几天不回来。
有次,它的猫食吃完了,我没时间去买。就跟它说:“今天没有给你买猫食,你凑合一下,我今天吃面,你也跟我一起吃面吧!”它听了我说的话,在我腿跟前蹭了蹭,喵喵喵地叫了几声,然后就头也不回地从窗子溜走,留下我愣在原地,猜想它到底是啥意思?是吃还是不吃?等我回过神来去叫它,它早就跑的没影了。
到了吃饭点,我端着碗,津津有味地吃着碗里的油泼面。突然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扭头看了看给它留了五寸缝的窗户什么也没有,等我低下头一看,立马就想吐出我正要下咽到肚子里的面。这家伙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抓了一只老鼠,那老鼠被它已经折腾的半死不活,血肉模糊。
刀子把老鼠一边往我跟前推,一边看着我喵喵喵地叫,好像在说:“别吃面了,跟我一起吃老鼠吧!这个可比面条好吃多啦!”它似乎是在向我炫耀它的劳动成果,又似乎想要跟我分享它的“美食”。
刀子贪玩的时候,简直把我气的要死。它会把我要织围巾的毛线球当它成的成玩具,一玩几个小时不撒手。也会把我特别喜欢的毛绒玩具,藏到我看不见的床底或墙角,等我发现它干的“好事儿”时,毛线球已经打了好多个死结,而我最喜欢的毛绒小熊,已经认不出是个什么鬼。
它实在是只不好惹的猫,自从我摸清它的脾气后,就尽量减少训斥它的语气,有时跟它说话,还会变得小心翼翼。它呢,对我永远都是一副满不在乎和无所谓的样子。
有时候,我突然有一种错觉,我觉得我就像一只讨好主人的猫,而这只叫“刀子”的猫,反而反客为主,把我这个主人呼来唤去,很不屑的指挥我为它服务。比如它的小窝垫子脏了,它看我在洗衣服,就把它窝里的垫子刁在嘴上,拖到我跟前,轻声地喵喵喵的叫几声,像是在告诉我:“帮我把垫子也洗洗吧,辛苦你了!”
每次我买些做好的肉食,当着它的面吃。它看见了,故意摆出一副淡定的样子不看我。等我不经意地把没吃完的肉食放一边,去忙别的事,回来想去接着吃肉时,那些肉和袋子早就不知去向。
当我把袋子从床底下找到后,里面的肉已经被它吃了个精光,只剩下一小部分它正在啃的骨头。它见我发现它干的“好事”了,先是一愣,但并不惊慌,它快速地吐出嘴里的骨头,从床底拉出袋子里剩下的“残渣”,推到我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等我发话训斥。不过我知道,就算这回说了它,它下回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
刀子与我生活的时间并不长,一共不到十个月。我们最后一次的告别,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我外出去买菜,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但我当时并没有发现。
走了一段路,我突然听见身后一声惨叫,以为出了车祸。就立马扭过头,看我身后一切的车辆和行人都行走正常,并且还有点小堵车,因为那会儿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我就没在意这些,继续去买我的菜。
就在我原路返回的地方,我看到一摊血迹,顺着血迹不远的草丛里,我看到一只血肉模糊的黑白条纹猫。它整个身子已被压扁,嘴巴还流着未干的血迹,整张脸还保持着惊恐万分的表情。
我的心就快要提到嗓子眼,并且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那只被车撞死的猫是“刀子”?!我不愿相信,可它挂在脖子上用红绳编制的小铃铛和它的毛发以及它小小的身形,不由得我不信,它就是“刀子”!
天雾蒙蒙的下着毛毛细雨,像极了我自责的又懊悔的心情。我抱着刀子,把它埋在离学校不远处的一片林园里,在那里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奄奄一息的它,把它抱回住处,决定领养它的地方。
我想任何人或者动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和离去的决绝。我和刀子的缘分虽浅,也没有给它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陪伴,但我给了它足够的自由与尊重。我愧疚的是,我对它并没有做好一个主人该做的监护与照顾。
刀子走后,我,再也没有养过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