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成语典故 讲历史故事（95）
抠门皇帝，道光辱国
文/石岩磊
“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唐朝诗人李商隐的这句诗倍受人们推崇，它似乎已成为个人与国家命运兴衰的金科玉律，然而事实上总有与众不同之处，清宣宗爱新觉罗·旻宁就是一个特例。他是嘉庆帝的嫡长子，于1821年即位，执政30年，年号“道光”。旻宁在位期间，整顿吏治，改革盐政，通海运，平定张格尔叛乱，严禁鸦片，力行节俭，勤于政务，但其才有限，社会弊端积重难返。道光帝的最大特点是节衣缩食，甚至到了抠门的地步。
旻宁上任伊始便颁布圣旨《御制声色货利谕》，明确规定：各省不得进贡，狠刹送礼之风；停建宫殿楼阁，杜绝工程腐败；全国上下厉行节约，一律过紧日子。道光帝亲自以身作则，吃穿用度统统从简。他率先穿带补丁的衣服上朝，群臣纷纷跟进效仿，威严的朝堂俨然成了滑稽可笑的丐帮大集， 社会上比惨的习气也蔚然成风，以致旧服装的价格反而高于新的，有时到了一旧难求的地步。
对于饮食，道光帝更是锱铢必较。皇后过40岁生日时，旻宁破天荒地同意办寿宴，众人满心欢喜地盼着能吃上山珍海味，没想到端上桌的竟然只是每人一碗打卤面，上面零星地撒着几粒肉丁，就这还让皇后感激涕零，毕竟道光帝狠心为自己的寿辰奢侈了一把。实际上，道光帝只是苦了自己而已，其手下都在千方百计地做表面文章糊弄他，尤其是内务府的官员更是绞尽脑汁地虚报冒领捞取好处，比如，一个鸡蛋要报帐30两银子。
一次，道光帝问军机大臣曹振镛早餐吃什么，曹振镛如实回答：“臣早上喝了碗稀粥，外加两个鸡蛋。”道光脸色一沉，略带责备地说道：“爱卿这日子过得也太滋润了吧，居然还能吃得起鸡蛋。”这可把曹振镛吓坏了，他心知一定是内务府的人在捣鬼，忙跪地打圆场：“臣吃的鸡蛋都是自家养的老母鸡下的，并非从市面上购买的。”道光一听十分高兴，当即命令后宫要搞养殖业，以自给自足开源节流。
旻宁的吝啬确实取得一定成效，国库略有充盈，然而，计较小钱的人终会破大财。1839年，道光帝信誓旦旦地支持林则徐禁烟，英国议会经过几个月的辩论最终同意对大清国动武。第二年，“鸦片战争”打响，旻宁起初满怀信心地认为可以速胜，但当英国的坚船利炮打到天津时，他又慌了手脚，不仅罢免了林则徐，而且同意签订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向英国赔偿2100万两白银。可谓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鸦片战争”的惨败，一方面源于中英两国军力的巨大差距，另外也与道光帝的指挥失当、立场不坚定有很大关系，而更为深层次的原因则在于其闭关锁国中的妄自尊大和技不如人时的妄自菲薄。最令人痛心的是，战败的教训非但没有让道光帝警醒，反而使其愈加沉沦，变得更加保守拒绝变革，华夏大地迅速滑向灾难频仍的深渊。1850年，道光帝在迷茫与无奈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应该说，旻宁的私德没有可指摘之处，他勤政爱民，不好声色，尤其是长于克己奉公，但他平庸无能，目光短浅更是令其无法驾驭东西方对撞时的危局，于是成了一个悲剧性的君王。可悲之人定有可恨之处，道光帝最大的痛点在于没有知耻而后勇，面对世界的大变局，他仍在捡芝麻丢西瓜，一味地勒紧裤腰带过穷日子终是没能富国强兵。可见，李商隐的名言只说对了一半：奢必破，勤俭未必能成。
202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