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国家恢复高考，与治理河相互冲突
新成果断决定，让高中生在家复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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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红梅给赵少富起了针并没有走，就站在一旁听几个大队干部说话。
林新成接着赵少富的话说：“这些高中生不上河工，我们可以从五十一岁到六十岁的男劳动力人中挑选补上。五十一岁到六十岁的人虽然属于老年人了，但很多还是身体比较健康的，而且比年轻人还可能会有经验。他们虽然没有年轻人有犟劲，但比年轻人有长远劲。他们上去以后，也不排除我们的挖河工程有落后的可能，不管任何工程，都会有先进有落后，我们就当一回落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落后了，我甘愿受县委和公社党委的任何处罚。我想，撤我的职还不至于，他们也知道，我们大队的班子建立起来是多么的不容易。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些有资格参加高考的人上了河工，难道我们的挖河进度就会先进吗？他们心里整天想着考试，却又不能在家复习功课，干起活来就打不起精神，甚至磨洋工，工程进度照样落后。而这些年纪大一些的人上了河工，有的是他们的父亲，有的是他们的亲一班人，他们是替他们的孩子来挖河的，说不定干活会更卖力气，进度反倒不一定慢。挖河工作可以往后延长时间，高中毕业生考试的机会不能错过。我宁愿挖河工作落后了倒霉，也想让高中毕业生考出一个好成绩。"
江水花此时的心里，是赞成林新成的建议了，只要林新成决定不参加高考，在家继续当大队主任，那怎样对待这些高中毕业生，她都站在林新成一边。
赵少富说道：“看来你是坚持这一根筋了。你想了没有，今年的治理惠济河工程，是粉碎四ⅩⅩ后，新的县委开展的一项大的治水工程，也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项治水工程，是我县农业学大寨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否搞好这项工程，是对新县委的态度问题，是与新县委保持一致不一致的问题。“
林新成说：“国家恢复高考，是党中央在粉碎四ⅩⅩ以后采取的选拔人材的一项重要决策，国家已经十二年没有进行过高考招生了，支持不支持学生参加高考，也是对党中央这一决策的态度问题，咱也不能在这个问题上不与党中央保持一致。"
赵少富说：“我沒有说不拥护国家恢复高考，我也没有说不支持学生参加高考，我是说让学生参加挖河与参加高考两不误。"
赵少富说这话时，已经明显的不耐烦了。这么多年来，他之所以和李朝阳和不来，之所以文/革时保他的人很少，就是因为平时他听不得别人与他有不同意见。二七一派的人曾经给他总结了几句话：说话一言堂，工作好逞强，好听顺耳话，别管啥心肠。
林新成看赵少富不耐烦了，不但想起了这几句，也想起了江水花曾经告诉他的话，赵少富是一个个性很强的人，日子一得好过，就不知道所以然了，要尽量少与他抬杠。于是就把语调放柔和一点说道：“少富哥，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不让他们复习复习课，他们很难考好，情知道他们考不好，还让他们考什么？我们既然让他们考了，就要让他们考好，想让他们考好，就要让他们在家复习课，我们与党中央保持一致，就来个实实在在的，不搞半点虚假。"
赵少富的另一个特点是，上火快，熄火慢。林新成虽然语调柔和了，但赵少富还是生气的说：“咱们国家这么大，全国考生又这么多，我们大队的几十个高中生考不好，对国家招生没有什么影响，该收多少还是收多少。"
林新成仍然不让步但还是缓声说道：“你说这不错，别说咱大队，就是咱县咱开封地区的学生都不参加考试，也对国家招生影响不大，国家该招收多少还是招收多少。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大队的这些学生，以后会有国家建设的栋梁之材中流砥柱，因为挖河这个事他们没有能走进大学深造，那我们就对不起国家了，甚至是国家的罪人。如果我们大队的这些学生，因为挖河这个事，少走了大学生，我们也愧对了这些学生，是防碍他们成为国家有用人材的罪人。对于我们大队干部来说，压制人材，把持人材，是最不得人心的，早晚没有好下场。"
赵少富又气愤愤的说：“你不压制他，不把持他们，你不得人心不是罪人，他们还会对你报答多少？你还会得到他们什么好处？"
林新成说：“我从来没有想着让他们报答我，从来没有想着要得到什么好处。难道我们当干部的为人民群众办点好事还想从中得到点好处吗？还想让人家报答我们吗？就拿这次治理惠济河工程来说吧，虽然是咱县的一项重大水利工程，是农业学大寨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对咱们大队有什么好处？离我们这里百十里地，旱天不能给我们送水浇地，涝天不能把我们大队的积水排出，我们还要出人多开点子对我们的农业生产毫无关系的工分，降低我们的工值。我们还要动用生产积金和生产粮，减少我们明年对农业生的投入。少富哥，这几天，我和新勇超峰到各生产队检查落实对上河人员与物资的准备情况，你知道不知道下边的群众对开挖治理惠济河有多大抵触情绪？我们几个和生产队干部给群众作了多大工作？如果从得到的好处上去考虑，我们大们根本就不用去挖河。我们为什么还要作工作要去呀，就是顾全大局，服从县委领导。让我们的高中生在家复习功课迎接高考，从大的方面去讲，就是以国家利益为重，服从国家大的局势，向国家输送优秀人材。从小的方面讲，就是让咱大队的高中毕业生，从我们大队走出去，有一个好的人生，有一个好的发展前途，他们走的越多越好。"
尽管林新成一直用缓和的语气说话，赵少富还是气的声音发抖着说：“我说你这个林新成呀，咱两个好这么多年，我咋没有发现你是一个粘牙鸡呀？咋这么多道理为你的提议辩护呀？你打听打听，我当干部这么多年，有谁敢给我抬过杠？你最后那句话，说明了你不但是一个粘牙鸡，还是一个狭隘的本位主义。"
看赵少富又发了火，好长时间沒有说话的江水花说话了：“赵支书，你也别动气别发火，我觉得林新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让那些学生复习功课根本考不好。既然让他们考了，就让他们在家复习功课。不让他们在家复习功课也别让他们考了。管他们以后怎样与大认作对呢？至于林新成有狭隘的本位主义，为这些高中生的命运和前途着想了，以前他是他们的老师，现在是大队的大队主任，他应该为他们着想。他为别的大队的学生着想，甚至为全县全省全国的高中毕业生着想，即没有那个必要，也不是他的权力范围之内。"
沒有想到赵少富更气愤了，他用手指着说：“我知道你们几个关系好一个鼻孔子出气，是不是又想孤立我？我现在真后悔，咋想起来让你林新成回来当大队革委会主任，咋想起来让你配大队的其他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