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概要:带有玄幻色彩的故事,内容不透露了。在此引入一个曾经给大家分享过的一个关于“干卿底事儿”的典故:
故事讲的是南唐君主李璟与他的臣子冯延巳的故事,两个人都擅长写诗词,李璟在当时有一首佳句“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而冯延巳也有句被人传颂的佳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一天君臣一起游园,李璟戏称冯延巳的诗句,说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冯延巳恭敬的反答道:“不如陛下的‘小楼吹彻玉笙寒’。”当时两个人的这段君臣对话还被传为了佳话。后人于是喜欢用“吹皱一池春水”和“干卿底事儿”来形容人多管闲事儿。
典故听完,进入故事正题,预知故事详情,看译文。
楚客有贾于外者。妇独居,梦与人交,醒而扪之,小丈夫也。察其情与人异,知为狐,未几下床去,门未开而已逝矣。入暮,邀疱媪伴焉。有子十岁,素别榻卧,亦招与俱。夜既深,媪、儿皆寐,狐复来,妇喃喃如梦语。媪觉呼之,狐遂去。自是,身忽忽若有亡。至夜遂不敢息烛,戒子勿熟。夜阑,儿及媪倚壁少寐,既醒,失妇,意其出遗,久待不至,始疑。媪惧不敢往觅。儿执火遍照之,至他室,则母裸卧其中。近扶之,亦不羞缩。自是遂狂,歌哭叫詈,日万状。夜厌与人居,另榻寝,儿、媪亦遣去。儿每闻母笑语,辄起火之。母反怒诃儿,儿亦不为意,因共壮儿胆。然嬉戏无节,日效杇者以砖石叠窗上,止之不听。或去其一石,则滚地作娇啼,人无敢气触之。过数日,两窗尽塞无少明,已,乃合泥涂壁孔,终日营营,不惮其劳。涂已,无所作,遂把厨刀霍霍磨之。见者皆憎其顽,不以人齿。儿宵分隐刀于怀,以瓢覆灯,伺母呓语,急启灯,杜门声喊。久之无异,乃离门扬言诈作欲搜状。欻有一物如狸,突奔门隙。急击之,仅断其尾,约二寸许,湿血犹滴。初,挑灯起,母便诟骂,儿若弗闻。击之不中,懊恨而寝。自念虽不即戮,可以幸其不来。及明,视血迹逾垣而去。迹之,入何氏园中。至夜果绝,儿窃喜;但母痴卧如死。
译文:湖北有个老翁,在外地经商,只剩妻子一人在家。一次,他妻子梦见与别人睡觉,醒了后一摸,是一个又矮又小的男人,看样子不像是人,她心里知道应该是狐狸。不一会儿,她偷偷看到狐狸下了床,门没开,就消失不见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妇人叫来给自己做饭的仆妇做伴。妇人有个儿子才十岁,平时在别的床上睡觉,这时也把他叫了来。夜深后,仆妇和孩子都睡着了,狐狸又来了。妇人梦中喃喃地说起梦话来,仆妇惊醒,大声喊叫,狐狸才走了。
从此后,妇人神智恍惚,整天像丢了东西一样。到了夜晚,她不敢熄灯睡觉,告诉儿子不要睡得太死。夜深后,孩子和仆妇都靠着墙壁打盹。一觉醒来,不见了妇人,还以为她去厕所了。等了很久也没回来,才开始怀疑起来。
仆妇害怕,不敢出去寻找,孩子独自一人端着灯到院子里到处照了一遍。来到另一间屋子,只见母亲赤裸着身体躺在里面。孩子上前扶起她的母亲来,妇人也不知害羞退缩。从此之后妇人便疯了,整天又哭又唱,连喊带骂。
一到晚上,就讨厌和别人住在一起,让儿子去别的床上睡,仆妇也被她赶走了。孩子每晚听到母亲嘻嘻哈哈的自言自语,就起来端着灯察看,母亲看到儿子,愤怒地痛骂他,孩子比较懂事。大家因此都夸孩子胆大懂事。
从此后,孩子忽然变了,天天模仿泥瓦匠,用砖头石块堵窗户,无论如何劝阻他都不听。如果有人从窗上拿下一块石头,他就在地上哭闹打滚,大家都只好作罢。几天过后,两个窗子也都被他堵死了,投不进一丝光亮。
他又开始和泥堵墙壁上的洞,忙忙碌碌的,一整天也听不到他喊一声累。没过几日,墙洞也堵完了,他闲着没事可干,就把菜刀拿来霍霍地磨个不停,看见的人都说他顽皮不听话,大家看到他就远远的躲开了。
一天半夜里,孩子把菜刀揣在怀里,用个瓢扣着灯,等到母亲又说起梦话来,他急忙把瓢拿开,用灯照着明,把身子堵住门口,大声叫喊起来。过了很久,没有动静,便离开门口,扬言要搜,还做出要搜的样子。
忽然,有个像野猫般的东西倏地窜向门口,孩子急忙挥刀砍去,只砍掉了它的尾巴。约二寸来长,还滴着鲜血呢。起初,孩子一端灯起来,他母亲便骂个不停,孩子充耳不闻,既而没砍死狐狸,孩子非常懊恨,只得去睡下了。自己想虽然没宰了那东西,但庆幸它从此后不会再来了。
天亮后,孩子见狐狸滴下的血迹越墙而去,便一路追踪,见血迹一直通向何家的院子。到了晚上,狐狸果然没来,孩子暗暗欢喜,只是母亲依旧痴痴地躺着,像死了一般。
未几贾人归,就榻问讯。妇谩骂,视若仇。儿以状对,翁惊,延医药之,妇泻药诟骂。潜以药入汤水杂饮之,数日渐安。父子俱喜,一夜睡醒,失妇所在,父子又觅得于别室。由是复颠,不欲与夫同室处,向夕竟奔他室。挽之,骂益甚。翁无策,尽扃他扉。妇奔去,则门自辟,翁患之,驱禳备至,殊无少验。
译文:不久后,父亲回来了,就到床前询问妻子的病情。母亲对父亲大声乱骂,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仇人一样。儿子把父亲走后所发生的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一遍,父亲大吃一惊后,赶快去请医生来治疗,把经过一说,老翁大惊,请来医生用药治疗。
母亲看到端来的药后,生气的把药打翻了,依然破口大骂。父亲随后把药混在汤水里给妻子喝了,没过几天,母亲就安静下来了。父子两很是开心,一觉醒来后,母亲不知去向,两个人在家里四处寻找。
找到的时候有开始发疯,不愿意与自己的老公同居一室,到了晚上就跑到其他的房间里面去了,去拉她,她就会破楼大骂,父亲是在是没办法,就把家里其他的房间锁了起来,母亲跑到哪个房间,门就会自动被打开,父亲很是忧虑,就请来法师做法,但是效果不明显。
儿薄暮潜入何氏园,伏莽中,将以探狐所在。月初升,乍闻人语。暗拨蓬科,见二人来饮,一长鬣奴捧壶,衣老棕色。语俱细隐,不甚可辨。移时闻一人曰:“明日可取白酒一瓶来。”顷之俱去,惟长鬣独留,脱衣卧石上。审顾之,四肢皆如人,但尾垂后部,儿欲归,恐狐觉,遂终夜伏。未明又闻二人以次复来,哝哝入竹丛中。儿乃归。翁问所往,答:“宿阿伯家。”适从父入市,见帽肆挂狐尾,乞翁市之。翁不顾,儿牵父衣娇聒之。翁不忍过拂,市焉。父贸易廛中,儿戏弄其侧,乘父他顾盗钱去,沽白酒寄肆廊。有舅氏城居,素业猎,儿奔其家。舅他出。妗诘母疾,答云:“连日稍可。又以耗子啮衣,怒涕不解,故遣我乞猎药耳。”妗检柜,出钱许裹付儿。儿少之。妗欲作汤饼啖儿。儿觑室无人,自发药裹,窃盈掬而怀之。乃趋告妗,俾勿举火,”父待市中,不遑食也”。遂去,隐以药置酒中,遨游市上,抵暮方归。父问所在,托在舅家。
译文:一天,孩子在天快黑的时候,偷偷地进入何家院子里,藏在乱树丛中,要探查狐狸的踪迹。月亮刚升上来,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孩子拨开树枝往外一瞧,见两个人正坐在地上喝酒,有个长胡子的奴仆捧着酒壶在一边伺候。
他们穿着深棕色的衣服,谈话声音很低很细,隐隐约约,也听不太清楚。一会儿,他听见一人说:“明天可去取瓶白酒来!”接着,二人都走了。只剩下长胡子奴仆,脱下衣服,睡在庭院石头上。孩子仔细端详了一下,见那奴仆四肢都跟人一样,只是有条尾巴垂在后面。孩子想回去,又恐怕仆人发觉,便在乱树丛里蹲了一夜。
天还没明,又听见前次那两人相继走来,叽叽咕咕地在说着话,进入竹丛中走了。孩子于是回了家,老翁问他晚上去哪了,他回答说:“睡在阿伯家。”
一次,孩子跟着父亲到街市上去,见帽店里挂着狐狸尾巴出售,便恳求父亲买一条。老翁不同意,孩子拉着父亲的衣服撒娇,吵闹着非要买。老翁不想违背孩子,便买了一条。父亲在市场上做着买卖,孩子在一边玩耍,乘父亲没看见,偷了钱跑了。
他先去市场上买了瓶白酒,寄存在酒店的廊下,他有个舅舅在城里住,以打猎为生。孩子跑到舅舅家,正好舅舅不在。舅母询问他母亲的病情,孩子回答说:“这几天稍好一些了。但又因为老鼠啃破了衣服,惹得她恼怒地啼哭不止,所以让我来讨猎药。”舅母便打开箱子,取了一钱猎药,包起来交给了他。孩子觉得太少
舅母喊他在家吃了水饺才走,孩子满口答应着,乘着舅母出去,屋里没人就偷偷打开药包,偷了许多藏在怀里,然后跑去厨房告诉舅母,不用包饺子了,说道:“父亲正在街市上等着我,来不及吃了。”说完便跑出了舅母家。
从舅母家出来后,他就去到藏酒的店,把偷来的猎药全都暗暗地掺在买来的酒里,又在街上东游西逛了一阵子,直到天黑了才回家,父亲问他去了哪里,他假说是在舅舅家吃饭。
儿自是日游廛肆间。一日见长鬣杂在人中。儿审之确,阴缀系之。渐与语,诘其里居,答言:“北村。”亦询儿,儿伪云:“山洞。”长鬣怪其洞居。儿笑曰:“我世居洞府,君固否耶?”其人益惊,便诘姓氏。儿曰:“我胡氏子。曾在何处,见君从两郎,顾忘之耶?”其人熟审之,若信若疑。儿微启下裳,少少露其假尾,曰:“我辈混迹人中,但此物犹在,为可恨耳。”其人问:“在市欲何为?”儿曰:“父遣我沽。”其人亦以沽告。儿问:“沽未?”曰:“吾侪多贫,故常窃时多。”儿曰:“此役亦良苦,耽惊忧。”其人曰:“受主人遣,不得不尔。”因问:“主人伊谁?”曰:“即曩所见两郎兄弟也。一私北郭王氏妇,一宿东村某翁家。翁家儿大恶,被断尾,十日始瘥,今复往矣。”言已欲别,曰:“勿误我事。”儿曰:“窃之难,不若沽之易。我先沽寄廊下,敬以相赠。我囊中尚有余钱,不愁沽也。”其人愧无以报。儿曰:“我本同类,何靳些须?暇时,尚当与君痛饮耳。”遂与俱去,取酒授之,乃归。
译文:从此后,孩子天天都在街上的店铺里转来转去。一天,他见那个长胡子仆人也在人群里。孩子认准了是他,悄悄地跟着,渐渐和他搭上了话。孩子便询问他住在哪里,仆人回答说:“北村”又询问孩子,孩子假称:“我住在山洞里”仆人奇怪他为何住在洞里,孩子笑着说:“我祖祖辈辈都住在洞里,您难道不是吗?”
那人越听越发吃惊了,就开始询问孩子的姓名。孩子说:“我是胡家的儿子。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你跟着两个年轻人,你忘了吗?”仆人仔细看了看孩子,一脸的半信半疑。
孩子微微拉开了长衫,露出一截假的狐狸尾巴,说:“我们混迹在人群中,只是这东西去不掉,真是可恨啊!”仆人便问:“你在市上干什么?”孩子回答说:“父亲要吃酒,让我来买酒。”
仆人告诉他自己也是出来买酒的。孩子笑着问:“你买到了吗?”仆人回答:“我们大都很贫穷,所以偷的时候多。”孩子假装同情的说道:“这差使也太苦了,担惊受怕的。”仆人也说:“受主人支使,迫不得已,必须得干。”
孩子乘机问他,他的主人是谁,仆人回答说:“就是过去你曾见过的那两个年轻兄弟。一个迷上了北城王家的媳妇,另一个睡在东村某老翁家,老翁家的孩子太可恶了,我的那个主人被他砍掉了尾巴,十天后伤才好,现在主人又去他家了。”
说完,便要告辞,说:“不说了,再说下去就要耽误事儿了!”孩子说:“偷酒难,不如买酒容易。我已先买了一瓶,寄存在酒店的廊下,就把这瓶酒送给你吧。我口袋里还有点钱,不愁再买一瓶。”仆人惭愧没东西报答,孩子说:“我们本是同类,吝惜这么点东西干吗?空闲时,我还要请你痛饮一场呢!”仆人跟着孩子去到酒店,孩子取出那瓶酒来交给他,自己便回家了。
至夜,母竟安寝不复奔。心知有异,告父同往验之,则两狐毙于亭上,一狐死于草中,喙津津尚有血出。酒瓶犹在,持而摇之,未尽也。父惊问:“何不早告?”儿曰:“此物最灵,一泄则彼知之。”翁喜曰:“我儿讨狐之陈平也。”于是父子荷狐归。见一狐秃半尾,刀痕俨然。自是遂安。而妇瘠殊甚,心渐明了,但益之嗽,呕痰数升,寻愈。北郭王氏妇,向祟于狐,至是问之,则狐绝而病亦愈。翁由此奇儿,教之骑射。后贵至总戎。
译文:到了晚上,孩子的母亲竟然睡得很是安稳,也不再往外跑了,孩子心里知道是什么缘由,就告诉了父亲,一同去了何家院子里察看,只见有两只狐狸死在了亭子里,另一只死在了草丛中,嘴里还在嘀嘀嗒嗒地淌着血。
酒瓶子还在一边,拿起来摇了摇,里面还有剩酒。父亲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孩子说:“狐狸最有灵性,一旦泄露,它们就知道了。”老翁高兴地说:“我儿真是厉害!”于是父子二人扛着狐狸回了家,见其中一只狐狸的尾巴是秃的,被刀砍过留下的痕迹还很明显的。
从此以后,老翁家终于太平下来。母亲病得非常瘠瘦,心智渐渐恢复了。但还是接着又咳嗽,痰一吐就是好几升,吐干净了后,不久就痊愈了。北城王家媳妇,过去一直被狐狸迷住,现在又去问了问,狐狸绝迹了,她的病也渐渐好了。
老翁由此很喜欢自己的儿子,教他骑马射箭,后来,孩子长大做了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