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30分!
来回踱着步子的丁校 终于听到了说话声和上楼的脚步声,不由得喜出望外。
前来做客的同事们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一时间就像潮水般地拥上了楼。不一会儿,几个包间都坐满了。
还有人不断地上楼。刚才还热得直冒汗的丁校忽然觉得有些冷。她表面上强装镇静,依然满脸堆笑地招呼着客人,心里却在犯愁:今个这是怎么了?按理说,这个好日子可是黄历算过的吉日啊。她只好悄声吩咐家人给每桌加一个凳子。
很快,每桌加的凳子上也坐满了人。丁校再次慌了神。因为她忽然发现今天来的三口之家非常多。刚刚考完试,孩子们正好有空,再加上是个礼拜天,家属也休班。谁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呢?她有些自责了。一桌饭菜500元,还是她软磨硬泡换来的。现在,如果再继续来人,那岂不是亏了?算来算去偏偏忘了这些因素。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很多同事们会举家做客啊,与其说是热情还不如说是……
后面还有人三三两两地上楼。还好,大厅今天没人用。 各方面能力超强的她急中生智,赶紧联系了店主,要求临时在大厅加一桌,备注:6桌的食材不变,给增加的那桌分别匀匀就行,实在无法匀出来的(比如鲈鱼、烧鸡等)用其他菜品代替也行。
最后加的那一桌也坐满了。再没有人上楼了。丁校长舒了一口气。她陪着笑脸在各个包间来回转悠。儿子没有来,招呼的事全靠她和丈夫了。根据当地习俗,她和丈夫给客人敬酒。以她的领导身份,敬酒也只是嘴上说说,顶多是她和一桌人象征性地碰一下饮料杯而已。
挨个碰完了杯,她再次视察了一下每个包间,每个桌子都被椅子包围得严严实实,服务员上菜估计都难喽。看来,今天她想和丈夫坐下来陪客吃饭更难了。早晨因为赶时间要去做美容,根本就没有吃一丁点。胃早都“抗议”了,只是一直忙得忘记了。
红烧排骨、糖醋里脊、笼笼肉、八宝甜饭……此时的丁校就像好久没抽烟的烟鬼,她用犀利的眼在每个饭桌上狠狠地“吸”了几口,不争气的肚子也偏来凑热闹,“咕咕”地叫个不停。她逃跑似的地离开了包间,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尴尬。
其实,大厅那桌还是可以加一两把椅子的。她似乎对那一桌客人很冷淡,连一声招呼几乎都没有,更谈不上“碰杯”了。不是她不想去,是她不敢去啊。她怕那些随意替换掉的美食被人发现,她怕硬菜太少、菜量不足让自己说话没底气……
丁校和丈夫只好穿梭于几个包间,光而亮的额上沁着密密麻麻的汗珠,肥而腻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薄而大的嘴唇复制着那几句客套话,听得人厌烦。
这顿席,客人们就像故意似的,吃得慢悠悠。
这次请客,丁校来来回回竟然走了六千步。
唉!请客怎么就这么难啊!有气无力的丁校饿着肚子,依然满脸堆笑地送走了客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