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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爱情(四)

专题: 想法 简友广场 心理 读书 散文
作者:人道情怀 来源:原文地址 时间:2022-05-11 16:35:58  阅读:278   网上投稿

(本文按照主人公与父母亲生活中的零星记忆碎片整理而成,如有涉及相关他人隐私,侵删。本文属于文学作品,请勿对号入座)

四、建立在书信里的爱情

爱情之花

自把父亲从青龙港码头送走之后,我和母亲黯然神伤,一路上我坐在自行车的横杆上,呆呆的看着前方,母亲也一改往日的样子沉默不语。回到家里,一下子觉得空荡荡的感觉,没有了以往的安全感。

只记得,从那以后,每天晚上睡觉前,我和妈妈总要把门栓上插个斜刀,为了防止外面从门缝里拨开门栓(那时候的门都是木门,在风吹日晒后门板之间有较大的缝隙)。然后再用个长条凳斜撑在门栓后面。一切妥当之后才跟妈妈上床睡觉,感觉害怕的我要妈妈搂着我睡觉,还不行就拿一件父亲的衣服放在枕边,闻着父亲的味道,才能安然的睡去。

就这样,艰难的度过了大概十天左右,父亲来信了。母亲读信给我听,那时的我一知半解,大概意思就是一切都很好、很顺利,二姨妈、二舅舅待他都挺好的。而且已经落定下来了,也给他介绍了工作,已经开始有活干了……云云,让母亲不要担心,然后就问问我们怎么样,是否安好。事实上,事后了解到,虽然有姨妈和舅舅的关照,实际上很多事情还是需要父亲自己去艰难克服的。譬如,没有人带或者指导,仅凭一个地址,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人去千里之外的大西北,也是一种考验;譬如,到了新地方,身上盘缠有限,要快速的找到工作,挣到钱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还有,当年还没有彻底的改革开放,政府会经常检查流动人口,动不动就会把人遣送回原籍,父亲如惊弓之鸟,东躲西藏等等。听舅舅讲,父亲非常节约,没有活干的日子,他就蒙头睡觉,一天不吃不喝,因为没有收入就不可以发生支出。等等事情,太多的事实不是像父亲信里写的那样的。他是在为我们这个家,为兑现给母亲一个承诺而默默承担着。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父亲凭着他自己活络,认识结交了一些朋友和兄弟。也开始可以独立的承接活计了。随着手艺、服务和口碑的传开,活也越来越多。在父亲结交的朋友中间,有两个人最为重要,我都知道他们的名字,因为那时候他们跟父亲兄弟相称。一个叫周永新,启东回龙镇人,另一个叫纪云鹏崇明人,他们都是部队上的干部。记得七岁的时候,父亲带我去过周叔叔汇龙镇的家里,她家有个小妹妹,比我小三岁,还跟我定了娃娃亲。十多年后,因为父亲不去银川了,一开始还有来往,但慢慢地关系也就疏远了,最终没有圆这门亲事。

话题说远了,回到父母亲通信的话题上来。那时候父母亲大概一个月一个来回的信,信在路上一般需要一个星期以上。正常的他们都保持着这个节奏,否则他们会想,是不是有啥意外啥的,就会平添几分担忧。所以他们之间默契的保持着这样一个约定。

从文化程度上来说,父亲初中文化,母亲高小毕业(比小学高一点比初中差一点)。在当时都算有文化的人,因此他们书信的内容还是比较丰富多彩的,一般都有三页信纸或以上。记忆里是那87179部队的专用信纸,父亲龙飞凤舞的字体,里面一般都先汇报一下他在那边的情况,现在想来一般都是报喜不报忧,然后就是关心母亲这里的活计、身体,还有就是我和奶奶的情况等等。最重要的还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母亲上个月挣了多少钱,每隔一到两个月,只要是完工收款了,就会有一张绿白色的汇款单飘过来。母亲老远的听到邮递员喊,施翠兰,拿图章过来。就知道父亲又汇款过来了,而母亲取了钱就直接转存到银行了,回来时顺便就给我买个“饽饽”。所以我也很期待父亲的汇款单,因为每次都有好吃的给我。

母亲每次都会及时回信,拖了时间怕父亲担心。一般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伏在写字台上,一边口中喃喃自语,一边奋笔疾书。记得我上学以后,还时不时的问我一些字怎么写,或者让我给她查字典。这俨然成为我和母亲的重要任务。

父母亲的书信来往中,很少见到爱啊情啊这些字眼,最多就是想或者担心这样的跟情感有关的字眼。但是就在这些普通文字之间,倾注了他们全部的爱,含蓄的爱。

每年年底,要过年的时候,是母亲最期盼的时候,确也是我害怕的时候。因为长时间的跟母亲相依为命,自由自在惯了,虽然也会想念父亲,但是一想到父亲的严肃,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害怕。

父亲回来过年的时候,他的行李袋里面肯定有我好吃的东西,印象最深的就是糖,大白兔奶糖,还好几袋,把我的牙齿都吃蛀了好几颗。因为父亲回家的团聚,所以每年过年就是我们家最快活的时候。父亲每次回来半个月左右,过了正月初十就要走的。父亲回来的半个月,我基本上都是被关在房间里看书做作业,而父母亲会弄很多好吃的,父亲也会做很多母亲一个人不能做的事,他恨不得要把一年的事都做完了再走的架势。

还记得有一年春节,父亲把他的好朋友邀请到家里来过年。那个周叔叔应该是个大官,随身带着盒子枪。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枪,惊奇又害怕,给我最深的印象是,这个枪好重,那时的我几乎要用抬字,才能拿的起这把盒子枪。周叔叔送了好几个子弹壳给我玩,那可是稀罕的东西,让我在小伙伴面前神气十足。

过年的时候父亲还会带我和母亲去公社的礼堂看电影,坐在冰冷的水泥墩子上,因为我个子矮,看不到幕布,父亲总是让我坐在他身上或者抱着我。那幕《妹妹找歌泪花流》和《开枪为他送行》的电影成为我记忆深处最美好的享受。

父母亲的来往的书信后来被用绳子捆起来,放在我睡得那张柜床里。那时候老家有一种床,下面是放粮食的柜子,上面铺上被子就可以睡觉,土话叫柜床,也可单独叫柜。经历了老家的搬迁、翻建一直保留着。直到老家前几年拆迁的时候,不见了,也未知父母亲是如何处理的。

书信虽然不见了,但父母亲的爱情故事,却在这十年如一日的书信往来中,在这长期的分居生活中茁壮成长。


(父母爱情故事未完待续,敬请期待第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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