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有雪,我一直在等。结果只是零星点点,还夹杂着雨,落到地上立马就融为了水,不见踪影。
这哪里像雪的样子。
倒是老家下雪了,片片鹅毛般的大雪,扬扬洒洒,飘飘荡荡,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屋顶、田地、树枝上积了银白的一层。
知道我喜欢雪,期待雪,大姑打电话来,让我回家看雪,顺便在她家住上几天。表姐和表妹也不约而同打电话来,邀我回去看雪。
突然间意识到,长这么大了,竟然还活得像个孩子,亲人们想我回去就拿好玩的来吸引。
去年春节在暖和的南方度过,冬不似冬,寒亦无寒,竟破天荒地勾起了我对冬的向往,雪的思念。当时就暗下决心,今年冬天一定要去到有雪的地方,感受一下雪的魅力。
转眼今冬,再过两天就是除夕,这一年将彻底结束,而我竟连雪的影子都还没有见到。自在失望的同时,也忍不住发一番牢骚——长大后,人生少了许多乐趣,就是雪这种司空见惯的自然馈赠之物也不能常常见到了。
小时候的冬天经常下雪,有一场雪令我印象深刻。那是乡村小学的一个冬日,天色阴沉至极,目之所见皆是灰蒙蒙,气候清冷,寒风凛冽。整整一个上午都是如此。我们一群小学生照常嬉笑打闹,在课间休息的时间尽情玩乐。但我隐约觉得,天正在酝酿着什么,绝不像看上去那么平静。似乎是听谁说到,要下雪了。我很期待,眼睛不时望着天上。
午后时分,雪来了。来得迅猛,来得密集,雪粒和雪片齐飞,像撒播的杨絮般不停歇地往地面垂坠,若是不带伞,置身于天地中的人身上头上顷刻就白茫茫一片,雪随着体温融化,很快将头发和衣服打湿。
这场雪让我明白:雪虽不是雨,但下到一定程度,出门也要打伞。正如世间许多微小事物,看似力量弱,却抵不过积少成多,量变终能引发质变,成就不一般的后果。所以,我们要提前做好归置。
也让我体悟到:下雪冷,人心不冷,美好的回忆总是与雪相伴。恰若一些人,在记忆里,在念想中,虽迢遥却心相贴,是我生命里重要而独特的温暖所在。
这场雪像烙印般存留在我的脑海,让少年的我深刻认识雪,体会雪,记忆雪。以后每当提及雪,我总能想起那个灰蒙蒙的上午和继之而来的大雪纷飞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