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转眼之间,人生已过大半,一梦难醒,半晌贪欢。闲暇的时候,我总会在诗词中寻找一方天地。叶嘉莹先生说:“小词是在苦难中发展起来的。”我常想,在宋朝,小词就是我们现在所听的流行歌曲吧,周杰伦就如当时的词人一般,引领了歌曲的风潮。勾栏瓦肆之间传唱,毕竟会被文人士大夫认为难登大雅之堂,宋词发展起来的一大功臣,还要数温庭筠,他的不断努力让宋词不仅仅是当时的流行歌曲,还成为了士大夫之间称道的高雅艺术。
中学的时候学过温庭筠的第一首词是“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只记得老师讲温庭筠,字飞卿,婉约派词人,他是躺在书本上冷冰冰的古代人,而我是现代社会的一名普通中学生,我对于温庭筠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背他的词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后来才知道,温庭筠得不到重用,如此天才的一个人,却难以得到朝廷的任用,发挥自己的才能,他也是怀才不遇的典型代表。大抵是因为温庭筠和柳永一样,是一个喜欢和歌姬酒女来往,为她们填词的词人,但是他没有像柳永那样写下鹤冲天,而是像屈原一样用隐晦的表述自己的志意。他生活在一个并不太平的年代,宦官当权,他治国平天下的理想被别人完全轻视,这种痛苦只能日复一日消磨在时光当中。
余光中先生的散文中有一篇是为婉约派词人正名的,我个人以为是为婉约派词人正名。起因是东坡幕士说:“柳永之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东坡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余老对这句话不以为然,说这句话的人是觉得婉约词均没有阳刚之气,只能为女子吟唱,而豪放的词才称得上是词中佳品。很多诗人的词都不只是一种风格,东坡就写过“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温庭筠也写过有气干牛斗,无人辩辘轳。他的志向在那个朝代被当做艳词一样鄙视,被权贵不重视。才高八斗,却无人赏识,是多么痛苦的一种心境。
近年来电视剧《甄嬛传》的热播,让温庭筠的词又一次出现在了大众的面前,相比于宋朝很多词人,温庭筠并不是非常著名,虽然他被称为花间派的鼻祖,当时听到《菩萨蛮》这首词的时候,我觉得词作者的文化造诣真是太高了,一看作词温庭筠。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叶老对这首词专门进行了一番赏析,叶老认为这里的小山重叠是写的屏风上的小山,也有人认为这写的是眉毛,远山眉。在这句词的认知上人们还没有达到统一。一位美丽的女子起床后坐在床边梳洗化妆的场景被温庭筠写得非常唯美有意境。这首词非常隐晦的写到了温庭筠的志意,美丽的女子看到绣着双双金鹧鸪的罗襦,生起了淡淡的哀愁,而我们国家一直都有香草美人这个传统,女子得不到心仪的男子,就像男子得不到朝廷的重用,这真的隐喻的很妙,虽然是写闺怨,却只字没有提怨。
很喜欢叶老对于诗词的赏析,诗词于我们这一代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在静下来的时光中捧一卷诗词,细细品读,真的是人生一件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