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神好比某些齿轮,表面平静,实则可怕。
我们天天从旁边经过,坦然自若,也毫无妨害,没有什么感觉,有时甚至忘记这种东西的存在,只管来来往往,沉思默想,或者有说有笑。
可是突然,你感到被绞住了。全完了。齿轮绞住你,那眼神勾住你。
眼神勾住你,不管勾在哪儿,也不管如何勾住的,反正勾住你悠长神思的一角,或者勾住你一时的走神。
你算完了,整个身子都要绞进去。
一种神秘力量的机关装置将你咬住,你挣扎也是徒然,人力再也救不了你啦。
你从一道齿轮落进另一道齿轮,从一种惶遽落进另一种惶遽,从一种折磨落进另一种折磨,你本身、你的精神、财产、前程和灵魂,无一幸免;
还要看你是落入性情凶悍的女人手中,还是心地善良的女人手中,你从这种可怕的机制里出来,或者因蒙羞而变形失态,或者因热恋而焕然一新。
柯赛特经常和冉阿让一起坐在卢森堡公园的长椅上,而马吕斯也经常在那里散步。
起初柯赛特还是个没长开的小女孩,甚至是有点丑,难以引起马吕斯的过多注意。
但是有半年的时间,马吕斯没有去卢森堡公园散步。但是,等到他再次在那里见到柯赛特的时候,他以为漂亮的她是冉阿让的另外一个女儿。
经过确认后,他知道她就是以前的那个小女孩,如今却像刚刚开放的鲜花一样。他再去公园时,竟莫名地换上了自己的新衣服。
柯赛特的一个眼神就像一个火星,点燃了马吕斯装好了火药并准备好导火线的情感。